星云法师,生于1927年,江苏扬州人,十二岁于南京栖霞寺礼志开上人出家。为临济宗第48代传人。1967年创建佛光山,是著名的“人间佛教”的弘传者。本文节录自星云法师五十余岁时写的《我的宗教体验》一文,讲述了法师1941年在栖霞山寺乞受具足大戒后(大师时年十五岁),因脑部受损导致笨拙迟钝,后虔诚礼拜观世音菩萨求得智能的神奇感应。
佛教里的规矩,戒期圆满的时候,要烧身供佛,以示虔诚。中国佛教从明朝以来,形成在头顶上燃烧戒疤的制度,并且一直沿用至今日
那时我15岁,家师可能认为我年幼出家,将来是否经得起考验,不变初心,把出家的路走好?为了让我安住于佛门,于是请戒师燃烧戒疤时,把我的戒疤烧大一点,以留下明显的印帜,让社会上的人一看,就明了这是个曾经出过家的人,而杜绝我立足于社会的念头,使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死心塌地的做个出家人。烧香疤的老和尚听到家师这么说,因此当香珠燃烧至头顶骨的时候,他就用力在我头上一吹,香珠的火一旺盛,把我的头盖骨烧得凹了下去,12个香疤连结在一起,彷佛下陷的盆地一般。这一烧不打紧,不仅把头骨烧出个窪地,并且破坏脑神经细胞,原本灵巧的小孩子,竟然从此失去了记忆力,变得笨拙不会念书。但是佛学院的老师,功课又逼迫得很紧,每天要背诵文章经典,为了避免受到处罚,拼命地用功。由于记忆奇差,过目即忘,于是趁更深人寝的时候,躺卧在棉被里头,偷偷地背诵着白天的功课:“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反覆不断地念着,好像记住了。再背下一句:“田园将芜胡不归……”重覆不停地默念一百次,似乎牢记在心头了,再回忆前面所背的,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心想:完了,脑筋退化得和白痴一样的愚笨。记忆实在不好,记不住课文,老师于是处罚我跪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背诵,以示警诫,虽然如此,脑袋偏偏不合作,搜遍枯肠,仍然无法背好。老师于是拿起戒尺,打我的手心,一面笑嘻嘻地责骂:“你这家伙!怎么不会背啊?太傻了,你要拜拜观世音菩萨求智能啊!”说完“啪!”又打了下来。我听了戒师父的话,手上的疼痛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心中一点也不感到难过,只觉得眼前展现无尽的光明,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啊!礼拜观世音菩萨,就会有智能吗?太好了,从今以后,我要好好地礼拜观世音菩萨!”
在佛教僧团里一切生活起居,要随着团体进退作息,个人不能随便活动,即使拜佛也有一定共修的时间,不可以自由随便。为了求智能,我总是等到大家都熟睡了,才悄悄地起床。在月黑风高的深夜,丛林深山古寺里,四周阒静无声,连虫儿都摒住了呼吸,只听到自己如雷鸣的心跳声。我蹑手蹑脚走到殿堂,埋头就礼拜观世音菩萨,口里念着:“悉发菩提心,莲花遍地生,弟子心朦胧,礼拜观世音。求聪明,拜智能,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我仿佛失怙的孩子,重回慈母怀抱,挚诚恳切的称念着菩萨的名字;如同遭难的舟船,找到了明灯,拜下了我的赤忱。
我每天虔诚地礼拜菩萨,大约连续了两个月,虽然没有菩萨摩顶授记、甘露灌顶等等感应,但是却有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感受,我这个愚笨的头脑不但恢复过去的记忆,并且比过去更聪明,学校的功课,背诵纯熟,过目不忘。明天要考试了,其它的同学认真地准备功课,我仍然照常玩耍,只要晚上稍微看一下,明天就能倒背如流,应付自如。
当时童稚的心理,以为礼拜观世音菩萨是为了求聪明、会读书,既然现在读书已经不成问题,菩萨也就不需要如此夜夜去礼拜了,因此拜了一段时日以后,再加上团体生活的关系,就停止礼拜了。我想如果当时有一位大德能够指导我、鼓励我继续不断地礼拜下去的话,一定能收到很大的效果。虽然如此,从这次的经验以后,观世音菩萨的圣号,不曾一刻离开过我的心头。四十多年来,无论走路、睡觉、做事,总是自然地默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任何欢喜的时候,总觉得一切是菩萨的加被;任何苦难的时候,当一切的人都弃舍我而去时,菩萨仍然陪伴在我左右,慈祥地庇护着我,给我一股无比的力量。我一生的弘法工作中,受到菩萨慈悲加持的事迹,非常的多,譬如我开创佛光山,观世音菩萨灵感的事情,就不胜枚举,许多人曾经在大悲殿里听到法器梵呗的声音,也有人看到毫光显现。这些感应,我们不多讲,因为讲多了有点玄奇。我个人以为最重要的是要以我们的心去“感”菩萨的悲心,有了“感”之后,自然能“应”受到菩萨的恩泽加被。在我的生命里,和观世音菩萨有非常深远的感应!(摘自星云法师《我的宗教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