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山里的远房40多岁的表哥去世了。那天凌晨四点。他去老母亲那里辞行，说是再不能为她尽孝了，让她以后自己多保重。老母亲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因为他去年赌博输得倾家荡产了，夫妻俩经常为此吵架。怕他想不开，她赶紧叫起小儿子，一路追过去。弄清原委，原来是夫妻吵完架后，他已经服毒了。家人慌乱之中，前前后后喊起村子里的人帮忙，把他弄到车上，送到20里外的大医院去。快到医院时，他全身抽搐，一小会儿人就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又走得这么惨痛。70多岁的老母亲哭了两天一夜，哭着哭着，突然双目失明了，现在在县医院住着院。
表哥虽然在农村，但因为是那里唯一的乡村医生，收入不错。今年两个孩子又已经办好手续，去新加坡打工。这在农村来说，算是前景很好了。
这几年，六合彩、推筒子等赌博在当地盛行。他自恃有点小聪明，忍不住手痒，挽袖而上了。刚开始还赢了20多万，这钱来得太容易，收不了手。最后赢来的钱输了，家里的钱也输光了。越想翻本，输得越多，最后还欠下场子上五六十万的水钱(高利贷)。为了这事，夫妻俩经常吵吵闹闹的。他一生都没为钱弯过腰，平时性情又刚烈，临了却栽在这事上，哪受得了这个折辱?竟因此而自尽。
二
正月另一家的表弟到我家来吃拜年饭，在院里子晒太阳时，大家劝他找找他老婆，想办法跟她复婚。表弟去年在上海的地下赌场，“呼卢一日夜，一败涂地，囊橐尽倾”，还欠下100多万的水钱。家里在县城的一幢三层小楼贱卖掉还债了，还欠着好几十万。小夫妻为这事吵得天翻地覆，去年终至离婚。唯一的女儿留在身边，让父母带着。他在深圳当司机，收入不过养家糊口。前路茫茫，不知哪天才是出头之日了。
表弟以前一直在社会上混的，虽然没犯过什么大事，但一门心思地捞偏门。前几年我在外工作时，春运请表弟开车送我去火车站。在路上聊起来，他说：“我是在道上混着，你看我不是过得挺好吗?”
才三四年时间，话犹在耳，今天却不幸地看到他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常在险滩走，迟早得翻船。混在哪里，最终栽在哪里，这就是各得其所吗?
三
去年年底，云南一位曾经的生意场上的朋友，打电话问我八字的事。说起他的近况，他们夫妻已经离婚，刚办完手续。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去缅甸赌博，输掉了几十万。因为缺乏周转资金，他所经营的公司也深陷困境，到处欠债。两口子为这事经常吵架，终至离婚。
记得那时常在一起混时，每次吃完饭，他们就开始开赌局。他们公司几个得力的人，赌瘾都大，分别号称“赌神”、“赌仙”等。当时只当是朋友同事间的娱乐，哪知最终恰恰栽倒在了这事上。“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当时常年沉湎赌博时，能想到今天这家破财散的结局吗?人最容易倒在自己的自负、贪心与侥幸上面。一些事，只要沾上了，就由不得自己控制，总有个一时犯昏的时候。
因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事听得多了，但从来没有像这几个月身边亲朋发生的这几件事，这般触目惊心。俗话说：“输钱多从赢钱起，赌博长之必败家。”岂可不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