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上学的前一年,一个冬天的早上,爸爸走进来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喂牛。这事听起来好像很好玩,所以我就穿上外衣、戴上手套跟爸爸一起出去工作了。
那是一个怡人的早晨,阳光很灿烂,可是气温还是很低,地上覆盖着一层刚下过的雪。我们把大个儿和布鲁斯套上马具,然后载着满满一马车的稻草到山丘上去。我们找到牛群,并且把稻草解下来给它们吃,之后我们便准备回家。
这时,爸爸突然有个好主意,“你想不想驾车?”他问。
“当然想!”我很有男子汉气概地回答他。驾驶一个比自己大的东西,能够满足我的征服欲。
我接过缰绳,照父亲的样子把缰绳绕到手上,接着我们便缓慢地驾车回家。我真是高兴极了。
可是,马车缓慢前进的速度让我觉得很不过瘾,既然是我在驾车,便由我决定是否让它加速。所以,我便“驾驾”地叫着马儿,它们便加快了脚步。
起初它们只是小跑而已,我觉得这样的步伐好多了,我们会早一点到家。可是大个儿和布鲁斯却有更好的想法,它们认为如果跑起来的话,可以更早赶回家。
马儿将它们的计划付诸行动,开始跑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马儿跑得这么快,虽然我的观察可能有点夸张,不过它们真的是在跑。马车剧烈地颠簸着,飕飕地飞驰过草地上的犬鼠洞。我发现情况很危险,便尽力让这两匹脱缰的马慢下来,我用力拉着缰绳,直到手抽筋。我一边叫,一边祈求,可是却都没有用。大个儿和布鲁斯还是一直跑。
我看着爸爸。他还是坐在旁边看着草原和沿路的风景。我简直要疯掉了。我的手被缰绳割伤,眼泪从我的脸庞流下来,几乎被冬天的冷空气冻结。我流着鼻涕,而爸爸却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
最后在极度绝望之下,我终于转过身去,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对爸爸说:“爸爸,我不想驾车了。”
现在我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可是我每天还会至少一次想起那个场景。
不管我们是谁,我们的年龄有多大,我们是如何有智慧、有权力,有时我们还是只能转向自己的父亲,对他说:“好了,我再也不想驾车了。”(克里夫·雪麦尔)
除了加快生活的速度之外,生活里还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