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新齐谐)新白话版因果选录9

发布时间:2021-12-01 来源:互联网 我要投稿

  81、石揆、谛晖二僧人,都是南宗禅教。石揆参禅,谛晖持戒,两人修行各自不相上下。谛晖住持杭州灵隐寺,香火极旺盛,石揆想夺那住持位,这时天竺寺求雨,石揆持咒召黑龙来下雨,人们都见到了,以为石很神。谛晖听说后,就躲避离去,隐居在云栖的最偏僻处,石揆就成了灵隐寺长老,一住就是三十年。石本来是万历朝的举人,能说会道,灵隐寺的法会,影响很大。

  有姓沈的小儿丧失父母,给别人打工,随施主来寺里。石揆见了大惊,愿意收这小儿为弟子,施主答应。小儿才七岁,就为他请老师教读。小儿要吃肉,就让他吃,小儿要穿漂亮衣服,就给他穿,不剃光头。小儿也聪颖,很会读书,将成年了,某督学官来杭州监考,叫小儿参加考试,取名近思,于是考中府学第三名。

  过了一月,石揆集合寺里的僧人说:“近思,是我的小沙弥,怎么可以瞒着我入学当秀才呢?”吩咐沈跪在佛前剃掉头发,披上袈裟,改名“逃佛”。沈的同学们听说后很愤怒,连名数百人控告到巡抚学院,说“奸僧敢剃秀才的头发,变儒子为佛子,不法行为过分!”有叫项霜泉的,率领家丁数十人抢走近思,给他戴假发,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摆酒庆贺,聚集学生赋《催妆诗》。各大官府虽然与石揆有交情,但众怒难犯,不得已,接受学生们的控告,允许近思留发读书。学生们还不服,闹得很汹,要焚烧隐寺殴打石揆。官府不得已,拿石揆的两个侍者,各打十五板,众怒才平息。

  又过一月,石揆吩咐侍者撞钟鼓召集全寺的僧人,各自持香一炷拜佛后,石流泪说:“这是对不起谛晖的果报啊。灵隐寺本来是谛晖所住的地方,而我因一念争胜的心夺取过来,这念头延绵不止,想到我灭度后,不是有大福分的人,不能撑持这地方。沈氏小儿风骨严整,在人间是一品官,在佛家就是罗汉身,所以我一见就倾心,要把这个住持让给他。又一念争胜,要使佛法胜过儒教,所以先让他入学,继承我举人出身的衣钵,这都是贪嗔痴未灭尽的习气啊。如今侍者挨板子,受辱太过分,还有什么面目做方丈呢?那儒家的改过,就是佛家的忏悔啊,从今以后,我要去释梵天王(色界初禅天)那里忏悔百年,才能得道。各位弟子赶紧拿我的禅杖一枝,白玉钵盂一个、紫衣袈裟一袭去迎接谛晖,为我补过。”群僧合掌跪下哭泣说:“谛晖逃走已经三十年,音讯全无,到哪里迎接?”石说:“他现在在云栖第几山第几寺,户外有松树一株、井一口,你们按这个标记去找吧。”说完,盘坐而逝,鼻垂玉柱二尺多长。群僧依他的话,果然找到谛晖。

  沈后来中进士,官任左都御史,在朝中有声望,谥号清恪。虽然成为贵人,每当提到石揆的养育之恩,没有不悲泣流泪的。

  谛晖有老友恽某,是常州武进人,逃难外出当兵,有儿子七岁,卖到杭州驻防都统家,谛晖想救出来。当时杭州二月十九日观音生日,满汉士女,都到天竺寺进香,路过灵隐寺必定拜见方丈大和尚。谛晖道行高,贵官男女顶礼膜拜的上万数,谛从来没有答礼。

  都统夫人,带丫环仆从数十人来拜见谛晖,谛晖打探到瘦而纤弱的是恽氏儿子,忽然起身,跪在恽儿前,膜拜不止,说:“罪过!罪过!”夫人大惊问什么原故,回答说:“这是地藏王菩萨啊,托生人间,访查人的善恶。夫人当仆人养,已经很无礼,听说又鞭打,从此罪孽深重,祸就要临头了!”夫人慌急求救,回答说:“没有办法可救。”夫人更害怕,告知都统。都统亲自来长跪不起,必求开一线佛恩。谛晖说:“不只是大人有罪,老僧也有罪,地藏王来寺里而老僧不知道迎接,罪过也大了。请让我用香花清水供养地藏王入寺,慢慢地为大人夫妇忏悔,并为自己忏悔。”都统很高兴,布施百万银两,把恽儿交给谛晖。谛晖教恽儿读书学画,取名寿平,后来让他回到俗家,说:“我不学石揆太痴心啊。”后来寿平的画名声越来越大,诗文都很清妙。

  有人问恽、沈二人的优劣,谛晖说:“沈近思学儒家不能脱离周敦颐、程颢、程赜、张载、朱熹等人(宋代理学家)的套路;恽寿平学画,能超出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等人(明代画家)的范围,依我看来,恽比较优秀。”话没说完,用戒尺拍自己的脖子说:“又与石揆争胜了,不可以,不可以!”谛晖寿命一百零四岁。(习气难断)

  82、湖南凤凰厅的张二,生性凶恶,父亲死了,和母亲生活。母亲年纪七十多岁了,他当成老仆人,稍有不如意,就横加斥骂,邻居很气忿,要投诉官府,母亲溺爱隐忍,反而为儿子辩护。

  乾隆庚寅年六月七日,是张的生日,招来一群无赖喝酒吃面。家里本来穷,没有娶妻,厨房中只有母亲一人做饭。张酒醉要吃面条,母亲说:“柴禾太湿火不旺,稍等一会儿。”张发怒,去厨房指责,母亲急忙捧一碗面战战兢兢送来,因为慌忙,忘了放葱姜。张更怒了,拿碗劈头盖脸打母亲,母亲倒地仰天大哭。忽然天光阴暗,云气如黑墨,雷声隐隐而起,张自知引起天怒了,就扶起母亲,跪地谢罪。母亲也代儿子跪求宽恕。张躲在母亲后面,抱着母亲的脚不放,雷电绕着房屋不离开。母亲起来烧香,忽然火光像流星一样飞入中堂,将张抓走,打死在街上。邻里围观,都同声称快。

  举人朱锦正好在主敬修书院讲课,听到后去看视,见张的面目焦黑,左太阳穴处有一孔如针眼大,有硫黄气。那身体卷缩如僵硬的蚕,提起来就变长,放手就缩回,因为骨节已震碎了。背上有字,像篆字又不是篆字,不认识。

  83、嘉定的张某,有名医的称号,偶然开药方用了石膏,误伤了一人性命。过后自己知道,深深的后悔,但也不便对别人说,就是家中妻子,也没有人知道。一年后,张也患病,请徐某来诊病,开了一个方子离去。临煮药时,张自己提笔加上“石膏一两”,子弟劝他,不听。清晨服过后,拿药方看,吃惊地说:“这‘石膏一两’,是谁人加上去的?”他儿子说:“爷亲自加上去的,爷忘了吗?”张叹道:“我知道了!你赶紧准备后事吧。”作偈语说:“石膏石膏,两命一刀。庸医杀人,因果难逃。”过了中午就死了。

  84、礼部的葛亮对我说,他的邻居程某,拥有厚重资产,没有儿子。晚年生儿了,性格聪慧,眉清目秀,程疼爱如掌中珍宝。十二岁就多病,花费的医药不知多少。稍大一点,不干正事,好斗鸡走狗,家产被挥霍空了,程很忿怒。一天,挂起祖宗神像,要责打儿子,儿子忽然像山东人说话:“俺是吴某,前生因为你欠我万两银子,现今来讨还,就要完了。你以为我是你儿子吗?大错特错!大错特错!我昨天算了算帐目,还欠八十多两,现今也不能相让。”奋起上前取他母亲头上珍珠,踩得粉碎,然后死了。程终于穷到底而绝后了。(儿女大多数是讨债还债的,这是比较突出的,不过做父母还债可能比做牛马还债要好些吧)

  85、天台县令钟醴泉大人对我说,他父亲在贵州大定府做官,设局办船。有一天正午,忽然有牛冲进铅厂,数十人鞭打它,也不肯离去。醴泉去观看,见牛伏在地上作出叩头的样子,因而问牵牛的人:“这是耕牛呢?还是宰牛呢?”答:“宰牛。”问:“值多少钱?”答:“七千。”钟说:“把牛给我,给你钱,怎么样?”牵牛人愿意领钱而去,牛就跳起来了。(做官的这种放生比平民容易吧,若是平民就未必痛快答应,但放生积德,父子都做官)

  86、奉天锦州府的南边有天桥厂,是经商海船交易处。有屠夫捆一头猪,将要杀了去市场卖。那猪乘人不注意咬断绳索,奔到海船商客面前,弯下双脚伏在地上。屠夫拿着绳子追来,海商询问市场价,按价给钱,把这头猪送到了海会寺的龙神庙。人们叫它猪道人,它就答应,人说它:“怎么无礼?”它就弯下双脚,向人作出叩头的样子。牙齿长有数寸,脚爪环裹如螺旋,个子比平常猪大很多。(现代化的杀猪,就没办法求饶了)

  87、金坛县瓜渚地区有某居民,他儿子幼时就与别人订婚了。不久某居民死了,妻子坚持养大儿子,常常遭遇饥荒。儿子长大后,因穷不能行婚礼,于是嘱咐媒人退婚,让女方另找别的女婿。女方夫妇征询女儿意见,女儿志坚不改,媒人回复后,男方母子没有办法。

  时间长了,母亲叫来儿子说:“我十数年来,饥寒交迫,没有别的想法,就指望你成家立业,为你父亲延续一线血脉啊。现今独自相守,就是过百年有什么用?我昨天已经打算改嫁某人,得到银子若干为你娶媳妇,若干偿还过去的债。如今银子都在床头,你可以看看。”儿子一时说不出话。母亲哭泣说:“快点跟媒人说,我等你夫妇成婚后再走。”儿子哭泣不答应,母亲催促再三儿子才去。当时邻居东边的赌场有一群匪人偷听,乘那儿子夜出,掏墙壁偷走了银子。母亲早起发现丢了银子,于是上吊自尽了。

  过了一晚,儿子带媒人来,开门不见母亲,觉得奇怪,让媒人坐在客堂而自已进入内室,见母亲已死,心痛急了也上吊死了。媒人奇怪老不出来,呼叫没有回应,偷看寝室,母子都悬梁了,惊吓得大叫。邻里众人赶来聚集,都不知道原故。媒人因此跑去告诉女方父母,女方听到消息也上吊了。这时正是隆冬季节,天气忽然阴暗,雷电交加,霹死赌徒七人,某居民的儿子和女方都断了绳索而醒过来了,只有母亲救也救不醒。

  一时间听说这事的人相互叹息:“贞烈节孝,三件事集中在一家,而一时都死于非命,如果没有人为他们伸冤,雷为他们伸冤,这也太神奇了!至于让男女二人醒来,使他们完婚,而节烈的母亲就听任她悠悠不返,所以又这样曲意周全,谁说雷是无知的呢?”

  88、别驾(官职)叶星槎的姐姐嫁给了张氏,婚后不到四十天丈夫就死了,没有儿子,回娘家守寡,叶别驾请朝庭表彰。乾隆己酉年,姐姐七十二岁了,偶然在秋天游园中,忽然冷风如箭,直射她的心,卧床后医药无效,而食量却增大。一向吃长素,病后大吃荤腥,而且能吃几个人的饭量。整天对着空中絮叨,两手作出支吾抵挡的样子。脸颊时有伤痕,彻夜呼喊,仆人丫环都不能睡觉,只有叶坐在旁边,才安睡片刻。这样过了数月,医生不知什么病。

  叶乘姐姐神气稍微清醒时,就问她整天喃喃地与谁对话,到底是哪里痛痒而呼叫不止?姐姐起初不回答,再三追问,才长叹道:“前世造的孽啊。那天我游园时,忽然阴风吹来,毛发惊悚,急忙回房中。见一矮小妇人,面目丑而且是麻子,穿白布单衣,浑身补丁,带着两个小男孩,也是丑陋破旧相随。妇人叫我丈夫,小儿叫我爷。我前生是男子,江西人,姓顾,很有钱,妇人是我妻子,两男孩都是我儿子。我嫌妇人丑,把她毒死了,并毒死了两个儿子,而后接连娶了二美妇,安度晚年。妇人沉冤百年,找不到我,去年遇到张得新,得新前世与她是亲戚,就告诉她我在这里,并引她到园子里;又因为室内有神坛,不能进入,就躲在园中有半年;如今才相遇,要我偿命。我也恍然觉得前生杀妻杀子确实都有,还想起死后阎罗王因我生前有罪须要审判,但原告没到,就先罚作女身而且使我早作寡妇。这些都明明白白在心中在眼前,后悔来不及了。她母子三人天天打我脸,掐我喉咙,使我不得一点安息。吃饭不是我吃的,而我不知道饱;呼叫不我呼叫的,而我不能控制。太难受了!只有弟弟在旁边,那三鬼就躲了;若是别人,他们都不怕啊。所以隐忍不说,是因为事情太怪而且又见不得人,如今不得不以实相告。弟弟须要为我传说给世人,使人知道因果报应,虽然隔世也不能宽容,就是信佛供僧,也丝毫没有用啊。”说完,泪流不止。所谓的张得新,是叶的老仆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叶听了很震憾,向空中喝道:“冤冤相报,本来应该。你们果真含冤,为什么不报复在前世没死的时候,而让他正常寿终?又为什么不报复在死后,而让他再转人身,迟了七十多年这么久?感觉太糊涂不合情理!而且冤仇宜解不宜结,我为你们请高僧超度三人早投人生如何?”姐姐摇头说:“她说不愿意,只需要两件衣服穿上身就好。”叶就制作大小纸衣三套。

  纸衣刚拿进门,姐姐欣然起来坐在床前,两手用力扯开,说:“我妻子穿一件白布衫,破烂不堪,全是断线缝补,难以解开。我使劲撕开,才脱下来。如今刚换新衣,便觉得容貌渐渐好看了,虽然丑也像人样了。”其实纸衣还在桌上没有烧,却说三鬼已经穿上身了。

  叶又喝道:“衣服既然换了,赶紧走!”姐姐呢喃片刻说:“他们还要黄金子数锭、白银一千两。”别驾有点为难,姐姐说:“不用为难,只要佛草数根,锡锞一千就可以了。”所谓佛草,就是麦草。于是眷属们都去取麦草,大声念着佛号再折断草。麦草中间有零星颗粒掉到地上,姐姐说:“那是绝好的珍珠,怎么可以抛弃?”都要拣起来。片刻,得到麦草数百根,姐姐叫道:“等等,他们嫌重搬不动了,应该再给一个包袱。”又剪纸作包袱,并锡锞一千在床前烧了,姐姐就躺下鼾睡,叶出去招待客人。

  过了几个时辰,姐姐醒了,问她怨鬼走了没有?回答说:“走了,要我亲自送出大门。”问:“鬼得到衣物欢喜吗?”答:“不欢喜,也不感谢,只是说穿这衣服可以出去见官府了。我送他们经过门口时,弟弟正好送郑六爷出门,我躲在门边,弟弟看不见我吗?”那郑六爷,是叶招待的客人,在内室是不知道的,众人相互吃惊。这以后安静睡觉,不再要吃的。

  不到三天,忽然叫道:“二奶奶来了!”又呼叫说:“三奶奶来了!”呓语中嘘寒问暖,或笑或哭,喋喋不休。问她才说:“这二妇人是我前生继娶的两室夫人,阴司因为大奶奶的事要对质,所以将二妇人禁闭已久,不能转生。现今大奶奶得了我的衣财,向各衙门告准,放出两妇人对质,所以先来看我。”又说:“明天要去城隍处听审,我的命完了!”说着忍不住哭泣。

  到夜里三更,呼叫很惨,天亮后,说是右腿很痛,细看,一片红肿,好像挨了板子。第二天又呼叫腿痛,接着又呼叫脚踝痛,都是红肿溃烂,流血淋漓,疲惫不堪。暗暗对叶说:“我的事本来没有可辨解的,到案就一一承认,已挨两次板子,又一次受夹板,而案子始终不结,怎么办?”从此就不能说话了,又过十多天才死。这是乾隆庚戊年二月中的事,叶别驾亲口说的。(因果报应也要因缘成熟才报应,福报没有享完,也是因缘没成熟,也不能马上就报,通常都希望做恶的人马上受报,但不想那恶人还有福报没享完,善恶不能抵销,不能因为做恶就马上抹掉他的福报,这也不符合因果的理,所以有来世报。善报也如此)

  89、书生朱某,临考试那天到了考场门前,肚子痛得厉害,教官查验后,主考官让他回去。到了家,腹中隐隐的有人说话:“我是姚洙,金陵人,明朝初年为偏将,属于魏国公子部下。魏公子,就是朱生三世的前身。主帅给我一千人围剿山贼,我深入敌众被包围。魏公子喜欢我妻子潘氏,所以不发救兵。我与一千人几乎死伤完了,生还的没几人。魏因而强娶我的妻子,我妻不顺从,自己上吊而死。我要报仇已很久了,所以来讨你的命。”家人问:“那时为什么不马上报复,却等数百年才报呢?”答:“他是主将,忠诚又勇猛,根基很深厚,所以不能报。再转世却是高僧,到第三世又是大官,有实际的政绩,又不能报;到今生,他也有科举名分,还是不能报。如今他一句话却害死三条命,福禄已经削减,我才能报复啊。”问:“害三条命是什么事?”答:“他某月日错告某人为盗贼,包括人家妻子、弟弟都死了,不是害死三条命吗?”先前是朱生被偷窃,怀疑是邻居张某所偷,告到官府追究,因为张形迹可疑,真贼又找不到,张与妻子及他弟弟被拖累而死,事情确实有。

  当时同县有个周生,学过治鬼怪的法术很灵验,听说这事就来查看。朱生有点害怕,腹中不出声。周生走了,腹中又说大话:“我哪里是怕他呢!我是怕那天蓬尺罢了!”去问周生,果然有藏在袖子里。

  又有行脚僧人西莲来看朱,见朱痛楚的样子,就口诵咒语,腹中说:“师父是有德行的人,怎么诵咒整治我呢!”西莲说:“我与你化解冤仇,怎么是整治你?”腹中说:“若要解冤,须要诵《法华经》。师父所持的咒是《秽迹金刚咒》,叫恶神来整治我,我怎么能服气呢!”西莲说:“我就起道场诵《法华经》,能化解仇怨吗?”腹中同意,又要纸钱若干,立字据,写上僧人担保,说:“依着我,我就离去了。但我是贵人,应当从口中出来,其它跟随来的从后窍出去。”朱生遂后呕吐一斗多痰,下面尿了几天,而声音遂后平息了。

  过几天,腹中又说:“我的仇已经化解,可是当时被贼包围的人死得太多,他们不肯放过,怎么办?”于是听到千百人在腹中喧闹,朱痛苦不堪而逝。(生生世世有无量的冤债,若不生净土,有德行也化解不完,何况没德行呢)

  90、亳州秀才郜某,家里很富有,住在城西五里外,地名小镇。家里多有狂仆,都是倚仗主人的势力,横行乡里。乡民陈老有田数亩,与郜的住宅相近,庄稼屡次被郜家的骡马踩踏,与郜家说理,反受奴仆的辱骂。陈老觉得自己敌不过郜家,无可奈何,气成心病,一年后要死了。

  有一天,叫工人到家作棺材,对工人说:“棺材后面给我开一个小孔。”听到的人都奇怪,问什么原故。陈老说:“我被郜某欺负,气得要死,心想活着不能报仇,希望死后变蛇,好去咬郜的心肝,才能解我的恨。”工人好笑但顺从他。到晚上,工匠回家路过郜宅,都以这事为新闻,笑语喧哗。正好郜某闲立在门外,见众人狂笑,因为其中有老熟人,就问笑什么,那人就将陈老的话相告。郜吃惊地说:“我实在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到陈家说:“先前的事都是仆人放肆,所以亲自来请罪,望老翁原谅我。”陈老说:“先生果真不知,能将仆人当我面责罚,我就不恨先生了。”郜说:“可以。”就邀请陈老到自己家,将仆人重责,又叫仆人叩头赔礼,并留陈老喝点酒。陈老很高兴,当即就能吃喝。忽然胸中作呕,吐出一物,长一尺多。众人一看,是一条小蛇。郜很震憾说:“不是我今日请罪,老翁就必定化蛇来报仇了。”从此后陈的病也好了。(众生的嗔恨心太可怕,宁可堕恶道也要报仇,落恶道更苦,还没报仇自己先受苦,不知谁报谁的仇,恩怨也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