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余慎行
余慎行,法名净阿,是扬州甘泉人。一向精通骨董学,就靠此谋生。眷属的缘尽了,一人独处。同治乙丑年,听说藏经院,开念佛道场,善知识云集,就信慕皈依,吃素念佛,护持道场。放生礼念,没有懈惰的样子。光绪乙亥年冬天,忽然感染微病,念佛倍加迫切。除夕时,对众人说:“快准备香花供佛,我要走了。”气力渐微,聚集的善众,助念他就往生了。享年六十九岁。(《种莲集》)
清谢春华
谢春华,是杭州钱塘人。禀性和直,与人无争。事奉双亲至孝,没有冒犯过。凡是善举,都尽力相助,但不知道吃素念佛。光绪十年,忽然感染蛊胀病,医治祷告无效,呻吟等死。有表弟朱金伯居士,早就信奉佛法,参学善知识。有一天来对春华说:“观兄长的病苦,实在是宿业,如果不立大善愿,念佛忏悔,恐怕很难消除。”春华点头,于是立愿,终身戒杀放生,志心念佛。立愿后,朱又教他,共念阿弥陀佛,四十九天为期限。当晚,梦见僧人给他一药丸让他吞下。醒来后,觉得腹中响动,连着拉了几次,当时身安,不到三天,病就完全好了。从此信心恳切,念佛没有间断,凡是佛会,都参预。光绪十五年夏初,偶然感染微病,饮食渐少,而念佛更紧切。到了四月二十六日,梦见西方三圣,知道是往生的预兆。遍告亲友说:“将要往生净土。”对姚居士明斋说:“二十八日,我回西方,可以来助念。”姚说:“二十八日没空来。”又问:“二十九日可以吗?”答:“二十九日也不空。”又说:“若是如此,一定在五月初一去,如何?”答:“初一会来送行啊。”到期,沐浴更衣,面向西方端坐,对儿子们说:“你们如果有孝心,念佛助我,可不要哭泣。”然后善友俱集,同称佛号。大约半枝香时,举手合掌谢众人,又仰望空中,好像有见到什么,就合掌向空,含笑往生了。去世后,异香几天不散。(《种莲集》)
清叶其逵
叶其逵,字竺庵,是浙江余姚人。天生有异常秉赋,从小没有戏言。等到上学,端谨超过成年人。在官学得第一,不考举子业,只是潜心理学,旁通佛典,躬行实践,不搞文字著述。自从发逆之乱,惨目伤心,以为“杀运不是个人力能挽回的,惟有物命生杀的大权,由我操控”,于是立戒杀持斋放生等愿,不理睬迂儒血食的说法。祭祀宾客,一概不特杀,成为家令。五十岁以后,皈心净土,专持佛号,每天早晨向西方顶礼念佛,寒暑没有间断。光绪戊戌年,已经六十九岁,三月初一示现微病。初四夜半后,告诉长子秉钧说:“我如果从此不起,你率家属念佛送终,不许啼哭。”谆嘱再四。从此睡醒间,就朗宣佛号。几天后,言语不能连续,声音也渐渐微弱,只有念佛仍然极其流利,气息没有短促过,延续到十三日戌时回归西方净土。三天前,侍奉的人,有闻到异香的。临终头顶上坟起如馒头,见者以为瑞感,赞叹不已。(《近代往生传》)
清胡亦薛
胡亦薛,是浙江泰顺人。当地有华严寺,彻权大师,专心净土,老实念佛。胡三十岁时,皈依彻师。白天回家务农,夜里到寺里念佛。到了三十五岁,有病,对他妻子说:“我要到寺里养病。”于是拼命念佛,半月间,自知决定往生西方,万缘放下,不谈世事。临终的时候,约定在下午,叫妻子请师父与诸师助他念佛,自己也高声念,越念越响,声震瓦壁。后来诸师让他个人念,人虽然气绝,而念佛的声音,向空中去了,直到五六十声,渐远渐低。这真是末法时期少有的胜事,可见念佛往生的净土法门,真是不可思议了。(《皇忏随闻录》)
清周励之
周励之,是常熟人。出自巨族,但不沾染纨绔子弟的习气。十七岁时,听到邻僧讲净土意义,于是当年起,持斋念佛,没有退没有间断。直到七十一岁,六月十八日,忽然对家人说:“明朝观音圣诞,先为我虔请香烛,预备后事。大士已亲自指示归期,我将在第二天早上去净土了。”家人不相信。到时候,沐浴礼佛,端坐往生了,异香绕室十多天。事情在清朝宣统年间。(《近代往生传》)
清杨文会
杨文会,字仁山,是安徽石埭人。母亲孙太夫人,怀孕时,梦见进入一古刹,庭院中有大坛子,上面覆盖箬笠,打开看,就有莲华高出坛口,随即惊醒。不久,杨文会出生。从小颖悟,十四岁能写文章,不喜欢举子业。同治二年癸亥,父亲朴庵公去世,当时杨文会二十七岁,家里没有多余的储蓄,曾文正委任他在谷米局任职。甲子年回乡安葬父亲,事后回省,感染了当时的流行病很久,从此以后,都是学道的年分。先是,不知哪里的老尼,给他《金刚经》一卷,带回家展读,一时很难明白,觉得很微妙。后来在皖省的书店中,得到《大乘起信论》一卷,放在案头,没有来得及看。病后检阅其他书,都不如意,读《起信论》,就不知不觉不能放下啊。连续读了五遍,明白一点奥旨,从此遍求佛经。时间久了,在坊间得到《楞严经》,就几乎朗诵,忘了身在书店。这以后,凡是亲朋到他省去,必仰求寻觅经典。见行脚僧,必问从哪里来,有什么寺庙,有没有经卷。一心学佛,废弃了以前学的。丙寅年,移住江宁,当时管理江宁工程,同事王公梅叔,很懂佛学,相遇很欢喜。又与魏刚己、赵惠甫、刘开生、张浦斋、曹镜初等交往,互相讨论,深入探究宗教渊源。杨以为末法,全赖流通经典,普济众生。双径书本,已毁在战乱中。于是发心刻印书本藏经,希望广为流传。手写章程,得到同志十多人的分任劝募。当时发心最切的,是江都郑学川。不久,郑就出家,名叫妙空子,创江北刻经处在扬州砖桥,刻经很多。杨文会就到金陵差次,筹画刻经的事,白天管理工程,夜里就潜心佛学。除了校勘刻印外,或诵经念佛,或静坐作观,往往到更尽才睡。所办工程,费省工坚,超过同辈。曾李诸公,都以国士看待。知道他淡泊名利,每次列入保奖,不让他事先知道。杨一直勤劳,身兼数事,很以为障碍学佛为苦。癸酉年,断绝世事,在家读书,参考造像量度,以及净土诸经,静坐观想,审定章法,请画家绘成极乐世界依正庄严图,十一面大悲观音像。并搜得古时名人所绘的佛菩萨像,刊布流通,作为供奉。甲戌年,乘船游历苏浙,礼拜舍利,朝普陀山。数年来,所刻的经,渐渐增益。此后,自己虽然暂离金陵,随曾惠敏、刘芝田等,一再出使欧州,考察英法各国政治,以及制造等学业,实际仍然以刻经为主要业务,请固定友人,专管其事,刻印不断。到了光绪己丑年,五十三岁,见人心越来越低下,国事越来越不好,发誓不再与政界来往。丁酉年,在金陵城内延龄巷建屋,作为存放经板,以及流通经典的场所。当年夏天孙太夫人寿终,办完丧事后,召集他的三个儿子说:“我自从二十八岁听到佛法,时常想出家,因为老母亲在,没有如愿。如今老母寿终,自己也衰迈,不再能持出家律仪。你们都已经壮年,人口越来越多,应各自谋生计,分家度日。置办的房屋,作为十方公产,以后不要用世事拖累我。”从此安居乐道,会释经疏,维持法教,天天没有空闲。曾经说:“我在世一分时,应当对于佛法尽一分时的力。”深深怜悯宗教的颓衰,大道沉沦,不是具有择法眼,难免不被邪见耽误。杨见到日本重印续藏经,多到一万多卷,似乎太杂。特别加以选择,归向纯正,详订书目,编辑提要,指示门径。志愿没有达到,慧灯停照,悲啊。辛亥年秋初示现病态,当时七十五岁,自知不好了。回忆往时刻印经的事,艰苦都尝过,而大藏辑要,没有看到成书,心里很忧伤。后来得到同志三人承认分任,才熙怡微笑。佛学研究会同人,选择在八月十七日开会,讨论维护金陵刻经处的办法,并选举会长。会席没有散,杨已在申时走了。当天上午,他还与同人详细讨论刻经的事务,以及听到最近发现古本注释数种,欢喜不已,说:“我有幸能听到这书的存在啊。”午时,嘱咐家人为他洗脚,翦指甲。到时,才说:“这时会友应当已聚集会所了。”须臾小解,身作微寒,向着西方合眼往生了。面色不变,肌肤细滑不冰。病中嘱咐他儿子媳妇说:“我的愿力,与弥陀愿力吻合。去时便去,毫无拖累。你们不要悲惨,一心念佛送我西去,我的愿望已满足。”弘法四十多年,流通经典达到一百多万卷,印刷佛像达到十多万张。而愿力的弘大,对将来的属望,更没有穷尽啊。著述很丰富,现在已经次第印行。(《近代往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