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师的剃度师父道纯和尚是禅宗尊宿,出家于四川峨眉山,属于临济正宗。与纯公来往的知识都主张参究。所谓参究是明心见性的一种方便。如参念佛的是谁?参究者,均不注重于信愿求生。纵然念佛,只注重看念佛的是谁,以求开悟而已。若开悟而惑业净尽,则可了生死。若惑业未尽,则不能仗自力了生死。又无有信愿,则不能仗佛力了生死。自力佛力,两皆无靠,欲出轮回,当然不可能。纯公和南五台其他知识的所有开示,都是指归向上,而破斥净土法门。没有一位知识给大师讲净土法门,印光大师是通过《阿弥陀经》、《净土发愿文》和《龙舒净土文》产生对净土的信仰的。
《阿弥陀经》中说:“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舍利弗,彼土何故名为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故名极乐。”又说:“若有善男子、善女人,闻说阿弥陀佛,执持名号,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一心不乱。其人临命终时,阿弥陀佛与诸圣众,现在其前。是人终时,心不颠倒,即得往生阿弥陀佛极乐国土。”说明只要相信阿弥陀佛的愿力,愿意去西方净土,并且专心称念南无阿弥陀佛名号,就可以仗佛慈力,带业往生,即生解决解脱生死轮回的大问题。有鉴于此,大师坚定地选择修持净土法门,绝不接受师父及与师父交游者所提倡的禅家宗旨。大师反省自己六月病目,无知辟佛,长受病苦,感到业障深重,生死心切,必须即生求生西方净土,而不敢学禅。大师自量己力,立定志愿,不随人转。虽佛祖现身,也不改变。
在南五台修行的四、五年中,大师的师父和师兄弟们都以禅为宗,独大师以净土为宗。纯公知道大师誓愿坚定,也没有勉强大师依照禅家宗旨,而任由大师修持念佛。大师也留心打听哪里有专修净土的道场。后来打听到北京怀柔红螺山资福寺是彻悟禅师在嘉庆年间建立起来的专修净土道场,至今道风不堕。于是打定主意去红螺资福寺参学,并禀告了师父纯公,纯公也同意了。
光绪十二年(1886年)农历八月十五,这是俗世家庭团圆过中秋节的日子,但大师却要在这一天出发奔赴红螺资福寺参学了。正如王维的诗所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大师也想念老母亲。不过南五台虽然离家乡并不远,但大师既然舍俗修行,就不便回家探亲。从大顶北望故乡的方向,大师在心中默默回向母亲和兄弟善根增上。环顾周围的山峦,是那么的熟悉,但是为了进一步参学,又怎能留恋呢!大师这天一早就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和必备的经书,到莲花洞向师父辞行。
大师来到方丈室,向师父顶礼,跪起来对师父说:”感谢师父成全弟子出家,感谢师父这些年来对弟子的教诲和照顾。这次去红螺,关山万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师父。弟子不孝,不能在师父身边照顾师父了。“说到这里,大师不禁流下热泪。
纯公安慰大师说:”你不必担心老衲,还有你的师兄弟们呢。我知道你道心坚定,志存高远,品性端严。这次远出参学是很好的磨练机会,我期望你真修实证,不事浮夸。也相信你将来能够荷担法门,光大佛门。“
“弟子谨记师父的嘱咐。”大师说道。
纯公命大师的师兄弟们送大师下山。大师背起行囊,又开始一段行脚生涯。大师先到长安,然后东出潼关,准备取道太原,去怀柔红螺山。
(三编卷四复卓智立居士书一、增广卷二与谢融脱居士书、三编卷一复宁德晋居士书十、续编卷上复南通张海桥居士书、三编卷三复温光熹居士书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