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词系民十六年二月排报纸本所作 ○序系民十六年十二月八日排书册本所作)
净土大法门,其大无有外,如天以普覆,似地以普载。
等觉欲成佛,尚复作依赖,逆恶将堕狱,十念登莲界。
普被九界机,咸皆勤顶戴,畅佛度生心,唯一了无再。
我以宿业力,曾作一阐提,效法韩欧等,其愚莫能医。
幸得病数年,时复深长思,古今众圣贤,岂皆无所知。
彼既悉遵奉,我何敢毁訾,虽圣有不知,韩欧焉足师。
因兹皈依佛,剃发而披缁,自量宿业深,宗教非所宜。
唯有仗佛力,或可副所期,专心修净业,庶得预莲池。
近十余年来,人或谬见问,所答亦以此,不敢稍越分。
海盐徐蔚如,以其切而近,再三于京沪,为之付排印。
语言虽朴质,人皆不见愠,遗迹而究益,多有生正信。
圆净李居士,宿根深复深,注释诸经论,阐明如来心。
继以费精神,衰病每相侵,舍博而守约,立志追东林。
又欲利初机,作修持规箴,节录文钞语,分类以编纴。
并自出净资,印施诸有缘,冀使一切人,勉力希圣贤。
敦伦而尽分,各完己性天,众善悉奉行,诸恶尽销蠲。
信愿勤念佛,求登九品莲,临终佛来接,有若月印川。
直下往西方,永出生死渊,见佛悟无生,渐致福慧圆。
因请为著语,以期广流传,俚言入雅目,徒招诮且怜。
赧颜贡愚诚,祈各自审焉,若未超等觉,且预回向员。
净土法门,理极高深,事甚简易。由兹天姿聪敏,知见超特者,每每视作愚夫愚妇之事,而不肯修持。岂知其为十方三世一切诸佛,上成佛道,下化众生,成始成终之究竟法门乎。彼以愚夫愚妇能修,遂并法门而藐视之。何不观华严所证与普贤等,与诸佛等者,尚须以十大愿王,回向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以期圆满佛果乎。藐视净土法门而不屑修,其于华严将复视作何等。又于华严末后归宗一著,为复尊重之也,为复藐视之耶。此无他,盖未详审通途,特别法门之所以,及自力,佛力大小难易而致然也。使详审之,能不附于华藏海众之班,一致进行,同求往生乎。
光自束发读书,即受韩欧程朱辟佛之毒。幸无韩欧程朱之才,使稍能相埒,则必致自误误人,生身陷入阿鼻地狱矣。自十四五后,病困数年。从兹遍思古今,详绎经书,始知韩欧程朱之作此说者,全属门庭知见,绝不计及堂奥中事之所致也。乃于弱冠之次年,出家为僧,专修净业,誓尽此生,作自了汉。决不建立门庭,广收徒众,以致后世子孙,败坏佛法,并拉光于阿鼻地狱中,同彼受苦也。至光绪十九年,普陀法雨寺化闻和尚,入都请藏经,命查印刷。事毕,邀同来山。知其不喜作事,故令住一闲寮,随意修持,于今已三十有五年矣。在山日久,有以笔墨事见托者,绝不用印光名字。即自己有必须署名之文字,亦只随便写二字即已。以故二十年来,绝无人客过访,及信札往来诸纷扰。民国启元,高鹤年居士,绐去数篇文稿,登佛学丛报,不敢用印光名,以印光常称常惭愧僧,故署名常惭。徐蔚如居士,及周孟由,谬为见赏,打听三四年,了无知者。后孟由来山拜谒,遂祈归依,持去数篇废稿,寄于蔚如,乃于京师排印,名印光法师文钞。以致遍刺雅目,愈增惭愧耳,时为民国七年。八年,又搜罗若干篇作续编,并初编同排之。九年,令上海商务印书馆,排作两册,留板,十年春出书。光又于扬州,将九年所排者,刻一书册板,作四册。十一年,又于商务印书馆,排作四册。当时诸居士任者有二万部,而商务印书馆印以出售者,不在此数。十四年冬,又令中华书局排增广本,亦作四册,比先增百余页,今年夏出书。以工潮等,其价甚昂,只印二千。原订打四付纸板,二归本局,二归于光。乃令杭州浙江印刷公司,先印一万。以后续印,一任因缘。
圆净居士李荣祥,近数年来,专心佛学,于起信,楞严,圆觉,各为疏解。光谓青年人宜先著实用念佛功夫,待其业消智朗,障尽福崇时,再行发挥,自可阐明佛意,宣传宇宙。当时彼尚不以为然,后以用心过度,形神日衰,始知光言不谬。乃复详阅文钞,不胜欢喜,遂摘录要义,分门别类,编作一册,祈光为作题词。拟用报纸印一千册,以应急欲即阅者(以先曾逐次登居士林林刊,故屡有催促令印之者)。及光五月至申,乃与其妻,同受归依。八月书出,不久送完。函索者纷至沓来,遂令漕河泾监狱署,排作书本。陈荻洲居士,愿任排工,并打四付纸板费,又任印二千册。一时任者,将近二万。其纸板拟留本狱署一付,以作上海流通之备。一归圆净居士保存,以备己及诸善士之用。一送哈尔滨宣讲堂,俾关外信心者,易于购阅。一送南洋新加坡商会,俾各岛华侨,同得读诵。
其所录之出处某卷某页,一一备载,庶可以文钞全文相对阅。由其于诸文中截取要义,汇归一类,故每有文义稍同,而不即删削者,冀阅者受反复劝勖之益,冀其直下断疑生信也。其出处卷及页数,皆依增广文钞。以增广文钞,作永久流通之本,余则久后必无再印之举也。
又以文钞繁广,初机或难于简别其易晓了而合机宜者,欲令先得其门径,从兹著实进修,自至其极,免致望洋兴叹,或至退屈之虞。因录文钞选读目录,附于嘉言录序后。庶未曾研究佛学之人,得以坐进斯道,其利人之心,可谓亲切周挚,无以复加矣。因为叙其所以然,以期阅者共知。
所愿见者闻者,勿以所说皆平实庸常而弃之,以求其高深玄妙者。夫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如来之道,戒定慧而已。能于平实庸常之事而实行之,行之及极,其高深玄妙之理,岂待别求。否则高深玄妙,但属口头活计,生死到来,一毫也用不著,愿阅者悉注意焉。
《印光法师文钞续编(下)》:“嘉言录题词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