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出世间诸法,无不以诚为本,诸修行人,更当致诚。诚则业障消除,善根增长。凡诵经时,必须息虑忘缘,一心净念,如对圣容,亲聆圆音,不敢稍萌懈怠疏忽之意。久而久之,自可潜通佛智,暗合道妙。喻如阳春一到,坚冰自消。诚到极处,豁然贯通。此是看经念佛最妙之法。汝能终身依此而行,其利益有不可名言焉者。宗懿志之。
《印光法师文钞续编(下)》:“题王宗懿女士书弥陀经弁言(民二十四年)”
看经一事,惟恭敬方能得益。若不恭敬,纵得,亦不过依文解义之益。而其业消智朗,彻悟自心,断断无此侥幸。况亵慢之过,有不可胜言者乎。此举世通病,可为痛哭流涕长太息者。
节选自《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一》:“复尤弘如居士书”
四大本无,五蕴皆空,根尘迥脱,心境俱寂,何者是经,何者是闻,何者是室。一念不生,前后际断,灵光独耀,觌体全真,何者非经,何者非闻,何者非室。能如是会,名善闻经。否则当读诵时,竭诚尽敬,如对圣容,亲聆圆音,自可契入深固幽远之经藏,亲见本具之佛性矣。愿吾徒契觉,笃信此语而契悟焉,则幸甚。
《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三》:“闻经室跋”
念佛虽一切时,一切处,皆无妨碍。然须常存敬畏,必须视佛像一如活佛。视佛经祖语,一如佛祖对己说法一样,不敢稍存疑慢。虽孝子之读遗嘱,忠臣之奉敕旨,当不过是。至于平时念佛,声默随意。若睡卧,大小便,澡身濯足等,及经过臭秽不洁之地,俱宜默念,不可出声。出声则便为不恭,默念则功德一样。吾常谓欲得佛法实益,须向恭敬中求。有一分恭敬,则消一分罪业,增一分福慧。有十分恭敬,则消十分罪业,增十分福慧。若或了无恭敬,则虽种远因,而亵慢之罪,有不堪设想者矣。今之在家读佛经者,皆犯此病。故于有缘者前,每谆谆言之。
念佛必须摄心,念从心起,声从口出,皆须字字句句,分明了了。又须摄耳谛听,字字句句,纳于心中。耳根一摄,诸根无由外驰,庶可速至一心不乱。大势至所谓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者,即此是也。文殊所谓反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者,亦即此是也。
切不可谓持名一法浅近,捨之而修观像观想实相等法。夫四种念佛,唯持名最为契机。持至一心不乱,实相妙理,全体显露。西方妙境,彻底圆彰。即持名而亲证实相,不作观而彻见西方。持名一法,乃入道之玄门,成佛之捷径。今人教理观法,皆不了明。若修观想实相,或至著魔。弄巧成拙,求升反坠。宜修易行之行,自感至妙之果矣。
节选自《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一》:“与徐福贤女士书”
至于阅经,若欲作法师,为众宣扬,当先阅经文,次看注疏。若非精神充足,见解过人,罔不徒劳心力,虚丧岁月。
若欲随分亲得实益,必须至诚恳切,清净三业。或先端坐少顷,凝定身心,然后拜佛朗诵,或止默阅。或拜佛后端坐少顷,然后开经。必须端身正坐,如对圣容,亲聆圆音。不敢萌一念懈怠。不敢起一念分别。从首至尾,一直阅去。无论若文若义,一概不加理会。如是阅经,利根之人,便能悟二空理,证实相法。即根机钝劣,亦可以消除业障,增长福慧。六祖谓但看金刚经,即能明心见性,即指如此看耳,故名曰但。能如此看,诸大乘经,皆能明心见性,岂独金刚经为然。若一路分别,此一句是甚么义,此一段是甚么义。全属凡情妄想,卜度思量。岂能冥符佛意,圆悟经旨,因兹业障消灭,福慧增崇乎。若知恭敬,犹能少种善根。倘全如老学究之读儒书,将见亵慢之罪,岳耸渊深。以善因而招恶果,即此一辈人也。
古人专重听经,以心不能起分别故。如有一人出声诵经,一人于旁,摄心谛听。字字句句,务期分明。其心专注,不敢外缘一切声色。若稍微放纵,便致断绝,文义不能贯通矣。诵者有文可依,心不大摄,亦能诵得清楚。听者惟声是托,一经放纵,便成割裂。若能如此听,比诵者能至诚恭敬之功德等。若诵者恭敬稍疏,则其功德,难与听者相比矣。
今人视佛经如故纸,经案上杂物与经乱堆。而手不盥洗,口不漱荡,身或摇摆,足或翘举。甚至放屁抠脚,一切肆无忌惮,而欲阅经获福灭罪,唯欲灭佛法之魔王,为之证明赞叹,谓其活泼圆融,深合大乘不执著之妙道。真修实践之佛子见之,唯有黯然神伤,潸焉出涕。嗟其魔眷横兴,无可如何耳。
智者诵经,豁然大悟,寂尔入定。岂有分别心之所能得哉。一古德写法华经,一心专注,遂得念极情亡,至天黑定,尚依旧写。侍者入来,言天黑定了,只么还写,随即伸手不见掌矣。如此阅经,与参禅看话头,持咒念佛,同一专心致志。至于用力之久,自有一旦豁然贯通之益耳。明雪峤信禅师,宁波府城人,目不识丁。中年出家,苦参力究。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其苦行实为人所难能。久之大彻大悟,随口所说,妙契禅机。犹不识字,不能写。久之则识字矣。又久之则手笔纵横,居然一大写家。此诸利益,皆从不分别专精参究中来。阅经者亦当以此为法。此老语录,已入清藏。谭埽庵以名进士,皈依座下,为制道行碑,有一万余言。
阅经时,断断不可起分别。自然妄念潜伏,天真发现。若欲研究义理,或翻阅注疏。当另立一时,唯事研究。当研究时,虽不如阅时之严肃,亦不可全无恭敬。不过比阅时稍舒泰些。未能业消智朗,须以阅为主,研究但略带。否则终日穷年,但事研究。纵令研得如拨云见月,开门见山一样,亦只是口头活计。于身心性命,生死分上,毫无干涉。腊月三十日到来,决定一毫也用不著。
若能如上所说阅经,当必业消智朗。三种情见,当归于无何有之乡矣。若不如是阅经,非但三种情见,未必不生。或恐由宿业力,引起邪见,拨无因果。及淫杀盗妄种种烦恼,相继而兴,如火炽然。而犹以为大乘行人,一切无碍。遂援六祖心平何劳持戒之语,而诸戒俱以破而不破为真持矣。甚矣,修行之难得真法也。所以诸佛诸祖,主张净土者。以承佛慈力,制伏业力,不能发现耳。
当以念佛为主,阅经为助。若法华,楞严,华严,涅槃,金刚,圆觉。或专主一经。或此六经,一一轮阅。皆无不可。而阅之之法,断断不可不依吾说,而苟且从事。致令不思议利益,由肆无忌惮,并分别妄情而失之。岂不哀哉。
节选自《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一》:“复永嘉某居士书五”
汝且息彼做大通家之狂妄心,专心研究净土法门中书,文钞与高邵麟徐女士书中备说。随所开示,依之生信发愿,不以自己根器下劣,高推往生于度外。且常随动随静,将一句弥陀,当做本命元辰。其居心行事,须要与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之宗旨合。倘有余力,诸大乘经,不妨随意受持读诵,当以志心受持为本,且勿急欲洞彻其义理为事也。果能志诚之极,教理自会透彻。若先欲透彻,不从志诚持诵做,即透彻亦无实益,况决难透彻乎。法相禅教,毕生研究,也难得其旨归。即得,谁能不断惑业,了生脱死。欲断惑业了生死,恐梦也梦不著。
汝于光文钞尚未详阅,故其所说,高则冲于霄汉,卑则入乎沧溟。文钞中屡屡说所当看之书,及看经等法则,并法相禅教之难以得益处。以净土法门,仗佛慈力,其余法门,皆须己力。一为通途教理,如世之士人,由资格而为官。一为特别教理,如世之王子,一堕地即为一切臣宰所恭敬。二种法门,不可并论,而具足惑业之凡夫,可不慎所择哉。
节选自《增广印光法师文钞卷第一》:“复周智茂居士书”